第15章 冰火涅盘（中）（2/2）

江微月咬牙催动灵力，莲瓣逐一亮起，金光如网笼罩晶核。时空凝滞的一瞬，沈昭明龙尾卷住日蚀珠强行剥离，晶核裂缝中喷出腥臭黑血，火凤嘶鸣陡然凄厉。那黑血落地即化作蚀骨瘴气，所过之处冰晶融化，岩浆沸腾，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江微月仿佛看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黑雾中挣扎，那些都是被金乌殿献祭的无辜生灵。

\"三百年前的罪孽，今日该清算！\"沈昭明大喝一声，龙尾横扫而过，将黑血逼退数丈。他的声音中带着龙族特有的威严，震得整个空间嗡嗡作响。江微月能感受到他体内的龙血在沸腾，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力量，却又带着一丝悲壮。

沈昭明的龙尾扫过之处，露出岩壁上的另一幅壁画——三百年前的沈昭明抱着濒死的江微月，在莲池边与师尊对峙。师尊的星轨仪显示着\"双月凌空\"的异象，而沈昭明的龙鳞正在化为尘埃。这预示着他每一次使用龙族禁术，都会加速自身的消亡。

\"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用龙血封印矿脉......\"沈昭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他说过，龙族的使命是守护，不是毁灭。\"

江微月注意到沈昭明的龙鳞正在发生异变——原本暗金的鳞片边缘泛起了血红色，这是龙血被污染的征兆。她想起现世中医馆里的《洗冤集录》记载，血玉能净化邪祟，立刻将血玉贴在沈昭明心口。

江微月顿感一股强大而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仿佛要将她的魂魄生生撕裂开来一般。紧接着，那尘封已久、足有三百年之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意识。

眼前浮现出那个可怕的灭世之日，血腥与火光交织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卷。在一片混乱之中，沈昭明浑身浴血，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战神。只见他拼尽全力，将她破碎的魂魄融入九窍冰焰莲中，只为能护她周全。高耸入云的云麓之巅。狂风呼啸，云雾缭绕，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挡沈昭明坚定的步伐。为了延续她的生命，他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引发了星辰轨道的异动。那一刻，天空中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一场震撼人心的盛宴。

然而，就在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深处，江微月竟意外地发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在她灵魂沉睡的三百年，他是如何度过漫长的日日夜夜……那些场景陌生而又熟悉，让她的心猛地一紧。

“够了！”她再也无法承受这沉重的回忆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突然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额头涔涔而下的冷汗，一同滑落在脸颊之上。“我不要再看到这些！我不要你再为我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

沈昭明却轻笑，龙瞳倒映她苍白的脸：\"锁链本就是为你造的。若我注定为护你而死......\"他伸手抚去她的泪痕，\"求你让我死得有价值。\"

沈昭明那修长的指尖轻柔地划过江微月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的锁骨，就在这时，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隐匿于肌肤之下的莲纹竟突然闪耀起光芒，瞬间幻化成了神秘威严的龙形纹路。

时光仿佛倒流回三百年前那个宁静的夜晚，当时的他们并肩站在莲池之畔。月光如水洒落在两人身上，映照出他们那深情凝视彼此的面容。沈昭明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以身为锁，护她永生。”以及那在不久才，才真正完成的同心契。那时的江微月尚不明所以，但此刻看着锁骨处浮现的龙纹，一切都豁然开朗。

原来，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她的所谓“共生契约”，竟然是沈昭明精心为自己编织的一座牢笼。更让她震惊的是，他还擅自修改了原本象征着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同心契。曾经天真的她以为这份契约意味着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会同生共死；然而如今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当面临生死抉择时，如果是她先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而去。可若是不幸降临到他头上，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换取她的一线生机……

“不！”江微月惊恐万分地尖叫出声，拼尽全力想要中断这可怕的术法。但沈昭明却早有预料，他紧紧攥住江微月纤细的手腕，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江微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掌传来的温热以及那微弱却又异常坚定的脉搏跳动。每一次脉动都像是他无声的诉说，传递着对她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江微月泣不成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脸颊。她的目光死死锁住眼前这个男人，生怕一眨眼就会永远失去他。

江微月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唤醒了沉睡在地脉深处的龙魂。无数龙魂虚影浮现，它们的鳞片与沈昭明的龙鳞产生共鸣，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江微月突然意识到，沈昭明并非孤军奋战，整个龙族都在默默守护着他。

莲纹光芒暴涨，九窍冰焰莲虚影自地脉升起，冰蓝火焰裹住凤凰木。火凤菌丝褪去，赤羽重生，日蚀珠在莲火中碎裂成星尘。沈昭明却突然踉跄跪地——锁链剥离的反噬令他经脉尽碎，金血自鳞片缝隙汩汩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