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机械义肢的深渊污染（2/2）

\"监察院的断臂犬还带着幼崽啊。\"老人转动猩红的义眼，扫描光束落在我发黑的左臂上，\"三千二百万次神经脉冲，四百七十克记忆合金，还有......林博士的加密记忆库？\"

陆昭的螳螂刀瞬间抵住老人咽喉，刀刃在对方皮肤上割出荧蓝色血线：\"二十年前你就参与过共生型病毒实验！\"

手术台下的暗门轰然开启，玻璃培养罐里浸泡的断臂正疯狂增殖黑色突触——那分明是陆昭在镜像世界自毁的左臂。更恐怖的是，罐体连接的终端屏幕上，感染率数字正在飙升：百分之七十九点三。

\"监察院称其为病毒，我却叫它涅盘。\"老人用长满电子苔藓的手指蘸取我手臂的黑色物质，\"当机械与血肉的界限消失，才是人类......\"

我的左臂突然刺穿老人胸腔，触感却像捅破水面的月光。真正的老人出现在二楼观景台，身后站着十二具人种各异的战斗傀儡。每具傀儡的机械关节都刻着\"林雅琴实验室\"的钢印，其中一具的面容竟与陆昭少年时期别无二致。

\"善意提醒。\"老人的声线突然切换成母亲的频率，\"被污染的义体正在暗网拍卖，最高出价者要用它们铸造'新佛'。\"

跨海大桥断裂处的钢索上挂满电子经幡。

伪装成义体商贩潜入时，戴着数字傩面的买家们正在竞拍\"监察院特制左臂\"。全息投影展示着它的污染数据：残留的三十克原生组织，足以让五平方公里内的智能设备陷入癫狂。

\"插播紧急新闻。\"拍卖师突然切换画面，\"新东京塔已被暴走义肢占领，它们正在用电磁脉冲劫持北斗卫星群。\"

我的左臂突然接入拍卖场主控系统，强制播放一段尘封影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母亲将黑色物质注入婴儿的囟门，而那婴儿的右臂上，正浮现出与我此刻相同的星云纹路。

陆昭突然扯掉脸上的般若面具，用螳螂刀抵住我的机械臂：\"他们要的根本不是义肢控制权，而是你体内沉睡的......\"

防弹玻璃穹顶轰然炸裂，暴雨裹挟着战斗无人机倾泻而下。这些机械飞蝗的武器舱里装满人类断指，那些手指接触地面立即活化，像蜘蛛般扑向活体宿主。当我的左臂自主启动反重力装置时，陆昭突然将我推向逃生通道。

他站在漫天飞舞的机械零件中，用口型说了句\"去找钟表匠\"，接着引爆了脊椎处的自毁装置。爆炸产生的幽蓝火焰里，我隐约看到他的机械脊椎展开成莲花形态，每片金属花瓣都刻着母亲的生辰八字。

在诊所苏醒时，我的左臂已被改造成洪武年间的三眼铳。

\"监察院最后的礼物。\"老人扔来一支琉璃记忆瓶，\"他用脊髓液提炼了疫苗，代价是......你会随机读取暴走义肢的记忆残片。\"

诊所外的世界正在崩解。新东京湾的海水变成荧蓝色，漂浮的机械残肢正重组为某种巨型生物。我的火铳突然自行发射，铅弹在空中划出燃烧的轨迹，最终击碎了暗室的青铜密码锁。

冷光灯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了令灵魂颤栗的景象——三百具培养舱排列成曼陀罗阵，每具舱体都漂浮着陆昭的克隆体。这些复制品的机械左臂上全数刻着\"林雅琴\"的铭文，最深处那具克隆体的胸腔里，正跳动着我的机械心脏。

火铳管身突然发烫，浮现出陆昭最后的记忆残片：在他自毁前的须臾，真正的老人出现在镜像世界，手中握着母亲实验室的青铜密钥，而那钥匙的纹饰，竟与陆昭脊椎上的莲花烙印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