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东林下台 算计江家(1/2)
到今年的天启五年,熊廷弼的案子终于开始发生变化。因为到今年开始,东林党人已经彻底失势。
首先是去年的天启四年,同为东林党的首辅叶向高致仕,使东林党在朝中失去了最大的支持。
同年六月,后来的东林六君子之首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条罪状,揭露魏忠贤迫害先帝旧臣、干预朝政,逼死后宫贤妃,操纵东厂滥施淫威等罪行,东林党中共有七十人一起署名。
杨涟这道奏疏传开后,国子监师生更是有一千余人联名上疏,恳请朝廷追究魏忠贤二十四项大罪。
不久,左光斗也上疏弹劾魏忠贤三十二条死罪。之后数月,从朝廷到地方,各级官员弹劾魏忠贤的奏章达一百多份。
魏忠贤闻疏后惧怕,连忙跑到天启帝面前哭诉,但天启帝不但没有惩治魏忠贤,反而严厉斥责杨涟等人。
魏忠贤得了皇帝支持后,立即开始对弹劾他的大臣打击报复。同年十月,魏忠贤矫旨责杨涟“大不敬”、“无人臣礼”,将杨涟革职为民。其余东林党人,如赵南星、左光斗、魏大中等在内,共有数十人也陆续被罢斥革职。
朝堂上的东林党人一倒,立即就有人开始重新清算起了熊廷弼。今年的天启五年二月,徐大化上疏,言东林党包庇熊廷弼,导致熊廷弼被拖延了三年都没有行刑。
并且暗示东林党人之所以包庇熊廷弼,是因为熊廷弼向东林党人行贿所致。并言之凿凿,称杨涟、左光斗各坐赃二万,魏大中三千。
做为穿越者,江河很清楚,熊廷弼就是今年被杀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今年下半年的八、九月间。
熊廷弼被杀斩首后,还被传首九边示众,死的比岳飞还惨。岳飞虽然也是被冤杀,但死后却也没受这种折辱与对待。
而且宋高宗也知道岳飞死的冤枉,对此有些心虚,所以在岳飞死后,并没有太过为难岳飞的家人,只是流放岭南了事。
但熊廷弼死后的次年,却有御史奏报熊廷弼之前经手的辽东军费中有十七万两银子不知下落,指被熊廷弼私吞。
天启帝得奏后,立即下令查抄熊家追赃,将熊家的所有家产变卖充公,熊廷弼的三个儿子都被湖广巡抚、巡按投入江夏县狱。
这还不止,到天启六年十二月,广东道御史刘徽又奏称熊廷弼有家产百万,私吞的军费远不止之前的十七万,要求进一步加强对熊家的追赃。
江夏知县便趁机向熊家索要貂裘帽、番布、古董等物,稍不如意就威胁以严刑,熊廷弼长子熊兆珪不堪凌辱,自刎于狱中。熊廷弼遗孀陈氏往县衙喊冤,江夏知县当场剥去她两个丫鬟衣服,杖责四十。
熊家的财产凑不够数,就开始抄熊家的亲属、姻亲等,凡是与熊廷弼沾亲带故的,几乎都因此事而遭破产。
之所以熊廷弼死后还有这般凄惨遭遇,导致家人被连累,主要是熊廷弼太不会做人,生前得罪的人太多。
时下朝野很多人都评价他刚愎虚骄,以致人多不悦。他第三次经略辽东时跟王化贞之间的经抚不和,也有他自身的问题在内。
连熊廷弼自己都评价自己“性专而癖”,以“性气先生”自命,就可见这人的脾气有多坏,多得罪人了。
此时许文哲把熊廷弼跟岳飞相提并论,也非是他独家之言。在熊廷弼死后,也有人评价熊廷弼被杀之事,称“宋室之不竞,欲杀岳武穆、剪敌忌以坏长城者,独一秦桧耳。今举朝皆桧,欲求公之不死、辽事之克振,其可得乎?”
不过江河写到《射雕英雄传》里的这段时,可真没这意思,把熊廷弼比作岳飞。实在是眼下的时势与朝中情形,难免会让许文哲这个第一位读者代号入座,自行代入。
但明朝对比弱宋来说,还是要强不少的,至少明朝末年的皇帝虽然一个比一个不堪,却都是敢战之辈,没有对外求和的。这一点,也算是明朝最值得称道的,基本上皇帝都是强硬派,对外都是主战。
熊廷弼这人,不管秉性如何,又得罪了多少人,至少本事还是有的。明朝萨尔浒战败后,全靠熊廷弼出任辽东经略,才稳住了局势。而且他第一次经略辽东镇守的那一年,也是基本没让后金占到便宜。
总的来说,熊廷弼的本事虽然比不上岳飞,但镇守辽东期间,还是功大于过的。只是一次兵败,就下狱论罪,乃至冤杀被斩,甚至还传首九边,就实在太过了。
天启帝对于熊廷弼的评价,从开始的“熊廷弼力保危城,功不可冺。”到后来的“熊廷弼丧辽辱国一案,便寸斩尚有余辜。”
中间也少不了魏忠贤的欺上瞒下,从中作梗。在后世的网络上,居然有人认为魏忠贤的阉党能救国,实在是太高看这个狗太监了。
天启帝扶持魏忠贤坐大,是起到了一些积极意义。但阉党跟东林党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都不是什么好鸟,谁上台都只会坏事。
东林党中至少还有些正人君子,以及如杨涟这些有气节之辈,阉党里面,就基本全是趋炎附势的弄权之辈了,少有几个真正做事的。
至少阉党杀熊廷弼,就是自毁长城。假使熊廷弼不死,仍令其经略辽东,辽事还是大有可为的。至少熊廷弼是能任事的,也知兵。
不过江河虽然对熊廷弼的死可惜,但凭他现在的能力,自是也没能力去救熊廷弼。
而且在他看来,眼下的这个大明,已经是从骨子里烂透了。就算熊廷弼之后,还有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等人,也不过是倾尽全力缝缝补补地给这个大明续命,无法做到根治。
眼下的大明,就像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趴在这病人身上吸血的士大夫、贪官、阉宦、宗亲、勋贵等各阶层,就像是最顽固的癌症,已经驱除不了,不可能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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