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2)
拓跋文微妙地哽了一小会儿,我在心里幸灾乐祸地猜他这次又吃了几坛子醋,拓跋文咬牙切齿地说,不用等。
我觉得他今天真可爱,看周围只有心腹在,凑过去偷偷地亲了他一口,拓跋文像只被顺毛撸的猫哼了两声,靠近了从袖子底下牵我的手。
他的手掌和我的差不多大,不过没我的糙,我反手握住他,感觉像握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的蹄子,得轻轻的,怕惊到他。
拓跋文晚上应该是不打算对我做些什么了,回含章宫后他让厨房做了几道荤腥,我远远闻到味道,馋的口水快要下来,拓跋文催我去洗手都是小步跑过去的。
我一边犒劳自己的舌头一边和他说我昨天收到的家书,他边听边笑,说没想到纥骨尚还是个趣人。
我把我磨敦的信放到最后和他说了,拓跋文吃饱喝足,整个人懒洋洋的,托着下颌想了一阵,和我说不对劲。
我看他神情严肃思考了半天,还以为他得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结论,闻言把信纸折了折扔倒了他的膝盖上,拓跋文咳了两声,问我说还记得我磨敦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说我磨敦在我断了奶后,跟着别的部落的男人跑到野地里快活,再也没有回来。
拓跋文会意地说,那就是没有印象了?
我印象不太深了,只记得我磨敦在她不下奶的时候单手抓着母羊挤过奶,应该是位女壮士。
拓跋文听完,牙酸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看他表情哪还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冲他啧了一声,吃饱喝足,有心情和他开黄腔说可惜狸奴是个公的,挤不出来奶。
我估计之前也没人敢拿他开这种玩笑,拓跋文反应了一会儿,清晰可见地磨了磨后槽牙,把我从椅子上抓过去按在桌子边,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往我屁股上抽了一下。
我不由自主地从尾椎上升起一串酸麻感,当即转身假装腿软扑到了他怀里,拓跋文抱着我嫌弃地说我好沉,让我快点起来。
我笑了起来,黏黏糊糊地亲了他一口,才撑着他的肩膀爬起来,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个用来分肉的短刀,套着刀鞘,拓跋文把刀柄放进我手里,问我说想不想见一下我磨敦。
我过了二十多年没娘的日子,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见她,但是按道理来讲是应该见的,我回手把短刀插回刀架上,靠在拓跋文的椅子扶手上想了一会儿,说那就见吧。
拓跋文坚持认为我磨敦这个时候写信过来是有阴谋,然而我问他什么阴谋,他又沉思起来,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要不是习惯了,能被他急死,中间女官过来送了一回茶,委婉地暗示拓跋文说还有政务要处理,拓跋文托着下巴拄在扶手上,最后说这样,他明天召来我那位叔叔问一问,如果我磨敦还在部落,就派快马过去请她入京,不管是谁,有什么阴谋,都得等人到齐了才好开始。
有拓跋文在我不太想动脑子,和他说可以,拓跋文就直起身捶了捶腰,问我要不要陪他去永安殿。
我说去做什么?拓跋文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挑我下颌,把脸贴过来,笑眯眯地说有红袖添香,他处理政务能快很多,现在没有红袖了,不过我也能凑合。
我心里想,凑合,一边冷着脸拍掉他的手,拓跋文顺势握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屋里拉了出去,我绷了一会儿脸,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每次来永安殿都觉得它和上一次来一模一样,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拓跋文换了张带靠垫的龙椅,也叫人给我搬了一张放在他边上,我给他磨了墨,闲得无聊趴在扶手上转头看他,简直越看越喜欢。
拓跋文翻了两封函书,突然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木闾头还小。
我说怎么了?
拓跋文裁了张纸,写了一大串回复夹到北部大人的公文里,感慨说等他大一点能留下来监国了,他就带我去草原上转转,要是那时候还能拉得动弓,就给我打一只大雁,让我烤了给他吃。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公文能引起他这种感慨,不过还是喜滋滋地说好啊,拓跋文听我答应了,接着埋头案首,一晚上都没再理我。
我靠在椅子上睡着前想,这是怕我吃醋,特意找了甜言蜜语说给我听吗……可爱。</p>